无支付条款交易也可能构成on-sale bar致专利无效

今天介绍美国联邦巡回上诉法院2022年4月29日Sunoco v. U.S. Venture上诉案的判决，其中上诉法院推翻地区法院原判，判在专利申请前发明人向第三方提供的邀约，尽管没有直接针对相关发明的设备提供及安装的支付条款，仍构成commercial offer而可能造成专利因on-sale bar无效。

此案涉及关于在汽油中混合掺杂丁烷（以提高可燃性和降低成本）的技术和设备的4项Sunoco专利。其中有两项专利的专利申请的critical date为2000年2月9日。在此日前两天，发明人的公司MCE曾向另一家公司Equilon提出邀约合同，MCE将向后者提供并安装专利技术的设备但后者并不需支付设备和安装的费用，而是要求后者在5年内向MCE购买至少50万桶的丁烷。

在侵权诉讼中，被告提出此邀约属于商业邀约，构成专利法下的on-sale bar致专利无效。地区法院认为这份邀约包括两部分，一为丁烷的提供，二为专利技术或设备的提供（Equilon不需支付MCE提供的设备），同时邀约条款显示关于专利技术或设备的交易属于实验性质(experimental use), 因此不构成on-sale bar。最终法院判被告侵权，并判2百万美元的侵权赔偿及惩罚性赔偿共计6百万美元。

上诉法院推翻了地区法院的这一判决。上诉法院指出，判断某项邀约是否构成offer for sale不仅仅简单地看是否有具体交易金额，而要看交易是否具备商业属性(commercial character)。此案涉及的邀约明确了交易的商业买卖性质，意向是MCE向Equilon提供专利技术下的生产设备，安装后的设备归Equilon所有，作为回报，Equilon将从MCE购买至少50万桶的丁烷。邀约合同的文字描述包括：

MCE agrees to sell to Equilon, and Equilon agrees to purchase, the Equipment (as hereinafter defined) along with a license to use certain technology and software owned by MCE pertaining to the computerized blending of Butane and gasoline stocks, in consideration for the purchase and sale of Butane asset forth herein.

Whereas MCE has developed certain technology and Equipment for the blending of butane and similar components into gasolines in refined product terminals utilizing butane to maximize the Reid Vapor Pressure of the gasolines;

Whereas Equilon desires to utilize such blending technology and have installed and purchase such Equipment for blending butane in the refined petroleum products terminal facility owned and operated by Equilon in Detroit, Michigan (the “Terminal”); and

Whereas MCE is willing to install or cause to have installed said blending Equipment and to supply the butane to Equilon required for such blending at the Terminal.

上诉法院指出，这些描述显示了该邀约的商业交易属性，尽管邀约不要求对专利设备支付，但这并不影响它属于商业买卖（商业利益交换）– MCE“免费”提供专利设备以换取Equilon购买MCE的其它产品（丁烷）。上诉法院特别引用了美国高法院Helsinn v. Teva案的判决。

上诉法院同时否定了地区法院关于MCE提供的专利设备属于实验性质（experimental use）而非商业买卖的判断。上诉法院指出，尽管邀约中包含某些设备安装前和安装后测试的条款，但这些测试是为了保证设备的正常安装和运行，并不是针对专利技术的改进或完善。简言之，这些测试实验是为了保证交易，而不是该交易为了测试实验专利技术。

因此，上诉法院推翻地区法院的判决，改判MCE的邀约构成商业邀约(offer for sale)从而有可能进一步引起专利无效，并取消了地区法院的侵权和赔偿判决退回上诉法院进一步审理。

很多情况下判断法律问题要透过表面看实质。

作者简介：王华律师(Howard Wang)拥有十五年的美国律师执业经验，现在Windels Marx律所任特别顾问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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